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喝牛奶的重要性,无论是医生还是营养学家也总时不时地出来为此背书。但我们又常常听说“九成中国人不适合喝牛奶”这样的言论。
到底,牛奶这种公认的营养丰富的食物对我们国人友好不友好呢?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中国人的体质不适合喝牛奶」这个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像我的一个朋友,喝奶后10分钟内必定光临厕所,相信有同样情况的也大有人在,不信?目光锁定你周围的人,真心地问他们一句:你喝牛奶会闹肚子吗?
估计得到的答案一定有:会。你是不是也好奇这到底是为什么?
答案五个字:乳糖不耐受。
乳糖不耐受这个名字,乍听起来有点绕口,但理解起来却很简单,是指食用含乳糖的食物后出现腹胀、腹痛、腹泻等症状的临床综合征。
而导致这一系列症状出现的“元凶”正是牛奶中的一种特殊成分——乳糖。
乳糖是存在于乳品和乳制品中的主要碳水化合物,是一种由葡萄糖和半乳糖构成的双糖,通常情况下,不能直接被小肠消化吸收。
乳糖进入人体后,想要被吸收,就需要借助小肠上皮细胞分泌的乳糖酶。乳糖酶,顾名思义就是分解乳糖的,在乳糖酶的作用下,乳糖会被水解为葡萄糖和半乳糖,进而才可以通过细胞转运被吸收。
悲催的是,这种酶并没有眷顾我们大多数中国人。一旦我们摄入过量的牛奶,其中的乳糖就不能被完全分解,会直接进入大肠,在大肠菌群的发酵下,生成一些有机酸和甲烷、二氧化碳等气体,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一喝牛奶就闹肚子的原因。
可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牛奶中的乳糖含量约为4.2%,而人乳则高达7%,为什么我们小时候吃母乳的时候却没怎么出现这些症状呢?是母乳中含有乳糖酶吗?
并不是。
说来也神奇,在我们婴儿时期,基本上每个人的乳糖酶基因都能表达生成乳糖酶,所以,自然不会出现闹肚子的情况。
巧就巧在,快断奶的时候,部分人的乳糖酶基因会关闭,丧失功能,由此也就开启了我们乳糖不耐受的命运。
乳糖不耐受的发生率在不同种族、不同地区人群中的发生率并不相同。按人种划分,在美国黑人和亚洲人种中发生率最高,接近100%。
有数据显示,非洲人种为75%,白种人中仅有20%为乳糖酶缺乏者。而在我国汉族人中,这一比例则达到了75%-95%,几乎是全世界最高水平。按照这个比例,你周围的人几乎都是乳糖不耐受者。
所以很多中国人在成年后基本拿乳糖没办法,一旦吃了含有乳糖的食物,就只能靠肠道菌群帮忙分解,什么拉肚子、放屁之类的症状也就接踵而至,只不过有些人症状很明显,有些人症状不明显罢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欧洲人的餐桌上经常出现牛奶呢?他们喝怎么就没事呢?
这个答案说出来可能要伤一部分人的心了。
人家的乳糖消化能力是自然选择来的。话说在一万多年以前,欧洲的游牧民便开始驯化牛羊,饮用牛羊的乳汁。当时的大部分人都还是乳糖不耐受,但由于食物来源比较单一,乳汁在这些人中的重要性较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些人中,出现了一小部分人,产生了乳糖耐受的基因突变,这些突变允许他们的机体在长大成人后继续合成乳糖酶,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欧洲人个个都是喝奶狂魔,而且还不会出现乳糖不耐受的原因。
再来看我们,其实牛奶成为日常饮食的时间还不到一百年,不像欧洲人有很长的时间岁月来演化适应,所以在喝奶这件事上,我们自然而然不能跟他们比。
但说不定几万年之后,我们中国人也就有了乳糖耐受的基因突变了呢。
根据发生原因,乳糖不耐受一般分为三种类型:
①先天性乳糖酶缺乏。这是一种常染色体遗传病,婴儿自打出生后就不适应母乳喂养,会出现明显的呕吐、水样腹泻等症状。当然这一类也很少见。
②成人型/原发性乳糖酶缺乏。这也是乳糖不耐受的主要类型,是由于乳糖酶活性随年龄逐渐降低而引起的。这种类型的乳糖酶缺乏在发生时间和发生率上都存在种族和地区差异。
根据之前的一项报道,我国3岁儿童乳糖酶缺乏的发生率在30%-40%,到5岁时就升高到70%以上。另外也有人提出,我国儿童乳糖酶的消失或降低多发生在7-8岁。所以,宝宝们,趁还能喝奶的时候赶紧喝吧,长大了,可就不能肆无忌惮了。
③继发性乳糖酶缺乏。这类是由于各种原因导致小肠粘膜病变和损伤,从而引起的暂时性乳糖酶活性下降,常见的病因包括,感染性腹泻、肠道手术、免疫低下等等。
想要判断自己是否有乳糖不耐受,最常用、方法也简单易行、敏感可靠的是呼气氢法。这种方法是让患者在口服25g乳糖后3-4小时测量其呼气中的氢浓度。
我们知道,当我们正常呼气时,呼出的气体中也含有氢气,只是含量极其微量,但肠内只要有糖类物质发酵,呼气中的氢气含量就会明显升高。一旦呼气中氢浓度升高超过20μmol/mol就可以判断为乳糖不耐受。
当然,除了这种方法,有助于临床诊断的还有乳糖耐量实验、小肠灌注法、乳糖钡餐X线检查、粪便糖检测等等。只不过这些检查相比于呼气氢法,特异性差、创伤过大。
所以,朋友们,如果你是一个牛奶爱好者,不妨先去做个检查,看看自己是否受上天垂怜,再决定要不要喝牛奶。
或许有人问了,既然大多数国人不能消化吸收牛奶,为什么还有很多人崇尚喝牛奶健康呢?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牛奶中的的确确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钙等营养物质。
先来说说钙。我们拿某某苏举例,按照标准,一盒250ml的纯牛奶,含钙量在300mg左右,而一杯同样容积的骨头汤,含钙量仅为12.3-67.7mg,再对比一杯橙汁的含钙量,约为28mg左右。
简单比较下来,我们会发现,在补钙这个问题上,牛奶确实有两下子。但别忘了,大部分的国人有乳糖不耐受,会造成肠胃失调,失调的结果就是牛奶里的营养成分不能被正常吸收。
既然这样,那对于这部分的人要怎样补钙呢?
方法也很简单,多吃一些含钙类的食物就可以。比如,蔬菜类中富含钙的食物有秋葵、苋菜、海带、菠菜等等;坚果类富含钙的食物有杏仁、榛子、巴西坚果等;动物类富含钙的有虾、鱼等。
牛奶中另外一个很重要的营养成分就是蛋白质。虽然牛奶中的蛋白质有很多种,但最有营养是乳清蛋白和酪蛋白。同样地,这两种蛋白也可以采用食补的方法代替。比如,豌豆、糙米、大豆、鸡蛋中含有乳清蛋白,饼干、酸奶、奶酪、布丁中含有酪蛋白。
当然,如果你实在想喝奶,这里也有几点建议。
①少量多次摄入。有学者认为,有规律的每天摄入一定量的乳糖可以降低乳糖不耐受的症状,并且还可以诱导大肠菌群对乳糖的适应性。另外也有研究表明,即使是乳糖酶缺乏的个体,只要控制一天内摄入的乳糖含量在12g以内(相当于240ml含有脂肪的牛奶),也不会出现乳糖不耐受的症状。
②不要空腹喝奶。其实,关于这个说法,目前有点模棱两可。有学者提出,乳糖不耐受的人在与其他食物一起摄入牛奶时对乳糖的耐受可相应提高。不过,也有人认为,随餐饮奶并不能显著改善乳糖酶缺乏的状况。但不管怎样,听起来,不空腹喝总没有错。
③选用发酵乳代替牛奶,比如酸奶。真正的酸奶就是以牛奶为原料,经乳酸菌发酵而成的,保留了牛奶中的大部分营养物质,而且发酵乳中的乳糖有20%-30%已被降解,更易于消化吸收,所以,喝酸奶基本上不会出现闹肚子的情况。
④可以摄入人工合成的乳糖酶。不过这种方法需要在喝奶前很短的时间内服用乳糖酶才有较好的效果,更重要的前提的要有钱才行,毕竟这种酶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得起的。为了喝牛奶搭上几百块的乳糖酶多少有点不划算。
另外,市面上的无乳糖牛奶舒化奶也可以考虑。
综上,虽然牛奶好处多多,但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牛奶带来的好处,想要吸收牛奶中的高营养,也得有能够消化高营养的命才行不是?没有,就乖乖地喝酸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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