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2019年6月1日凌晨,举世瞩目的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2019年会在芝加哥(比北京时间慢13个小时)正式开幕。来自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的马骏教授,在大会上口头报告了由中国医生和科学家主导、研究对象为中国肿瘤患者的临床研究成果。在这项研究成果中,马骏和孙颖教授等开创新地在同期标准放化疗前,增加利用吉西他滨+顺铂(简称GP)方案诱导化疗治疗局部晚期鼻咽癌。与标准治疗组相比,增加GP诱导化疗能把患者的3年无瘤生存率从76.5%提高到85.3%,复发或死亡风险降低49%;3年总生存率从90.3%提高到94.6%,死亡风险降低57%。
据悉,这是首次有大型前瞻性Ⅲ期临床试验证实,吉西他滨+顺铂(简称GP)方案诱导化疗治疗局部晚期鼻咽癌有效。此外,这项重要的研究成果不仅获得ASCO的最佳研究(Best of ASCO)殊荣,还同步刊登在顶级医学期刊《新英格兰医学期刊》(NEJM)上[1]。这也是中国内地学者主导的肿瘤学研究第一次问鼎该杂志,以及第一次在ASCO会议期间同步发表的NEJM论文。
虽然鼻咽癌没有肺癌、乳腺癌等癌症出名。不过鼻咽癌对中国人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据了解,至少80%的鼻咽癌病例发生在中国等东南亚国家[2],而且我国鼻咽癌的发病率居世界之冠。在我国又呈现出男性高于女性[3],南方的发病率高于北方的特点。最为突出的是广东省,发病率可达30/10万,因此鼻咽癌甚至被称为“广东癌”。由于鼻咽癌生长部位隐蔽,且缺乏特异性症状,所以早期诊断并不容易。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和香港癌症资料统计中心的数据显示,80%的鼻咽癌患者就诊时已出现肿瘤局部进展或远处转移[4]。
虽然鼻咽癌属于治疗效果较好的癌症,但是患者的预后与临床分期密切相关,I期患者的5年生存率可高达90%以上,而IV期患者的5年生存率则仅有50%左右[5]。如何提高局部区域晚期患者的治疗效果,一直以来都是全世界学者研究的重点。
早在1998年,对于局部区域晚期鼻咽癌患者而言,国际指南推荐在同期放化疗后接受强化的3个疗程的辅助化疗。不过,这一推荐方案是基于欧美患者的研究成果。在2006年,马骏教授团队发现国际指南推荐的治疗方案并不适合中国患者,而且额外的辅助化疗不仅不能提高疗效,还会明显增加黏膜炎、骨髓抑制等毒副反应,延长治疗时间,以及增加患者的经济负担[7]。对于广大的中国鼻咽癌患者而言,这个研究虽然有一定的帮助,但寻找提高治疗效果的新方法才是重中之重。
2010年,马骏教授团队再次联合国内10家肿瘤治疗中心,寻找新方法。6年后,他们发现,在同期放化疗前增加一项三药方案诱导化疗(多西他赛+顺铂+5-氟尿嘧啶),可以明显提高患者生存率[8]。这项研究甚至改写了美国指南。
尽管上面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研究人员对治疗方案的毒副反应仍不满意。于是,在2013年,一项临床研究在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启动,联合华中科技大学附属同济医院[6]等12所研究中心,发起了本次在ASCO会议上口头报告的临床研究。
研究人员共招募了480名年龄在18~64岁之间,初诊无远处转移的III期到ⅣB期的鼻咽癌患者。然后按1:1分配,两组患者分别接受吉西他滨+顺铂(GP方案)诱导化疗+同步放化疗,或单纯接受放化疗。在中位随访39个月后,研究人员发现,同期放化疗前增加GP方案诱导化疗,可将3年无瘤生存率从76.5%提高到85.3%,3年总生存率从90.3%提高到94.6%。同时,GP诱导化疗方案安全性优异,96.7%的患者顺利完成全部3个周期的诱导化疗。在研究过程中,GP诱导化疗组急性3级或4级不良事件发生率为75.7%,标准治疗组为55.7%,其中中性粒细胞减少、血小板减少、贫血、恶心和呕吐等较易处理的不良反应在诱导化疗组发生率较高。至于3级或4级远期毒性反应发生率,GP诱导化疗组和标准化疗组分别为9.2%和11.4%。
总的来讲,在同步放化疗前加上GP方案诱导化疗,可以改善局部晚期鼻咽癌的无瘤生存率,且治疗毒性较低,患者对治疗耐受良好。
中山大学肿瘤防治中心认为[6],“经过对入组患者的长期随访,结果显示,GP诱导化疗联合同期放化疗可以明显降低患者远处转移风险,进而提高无瘤生存、总生存;结合患者在治疗期间毒性反应小、耐受性好,我们相信,此治疗模式未来会被国际指南采纳,成为局部区域晚期鼻咽癌的标准治疗方案之一。”
参考资料:
[1] Transcatheter Aortic-Valve Replacement with a Balloon-Expandable Valve in Low-Risk Patients[J].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2019. DOI:10.1056/NEJMoa1905287
[2] Focus on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J]. Cancer cell, 2004, 5(5): 423-428.
[3] Globaltrends in incidence and mortality of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J]. Cancerletters, 2016, 374(1): 22-30.
[4] A comparison between thesixth and seventh editions of the UICC/AJCC staging system for nasopharyngealcarcinoma in a Chinese cohort[J]. PloS one, 2014, 9(12): e116261.
[5] Treatmentresults for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 in the modern era: the Hong Kongexperience[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Radiation Oncology* Biology* Physics,2005, 61(4): 1107-1116.
[6] http://www.sysucc.org.cn/News/ArticleShow.aspx?AID=18216
[7] 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 plus adjuvant chemotherapy versus 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 alone in patients with locoregion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 a phase 3 multicentre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J]. The lancet oncology, 2012, 13(2): 163-171.
[8] Induction chemotherapy plus 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 versus concurrent chemoradiotherapy alone in locoregionally advanced nasopharyngeal carcinoma: a phase 3, multicentre,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J]. The lancet oncology, 2016, 17(11): 1509-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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