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健需要为忽悠付出代价,但不能让权健替西医背锅

佩襄 其他 1.6K+

“丁香医生”炮打权健那篇文章,之所以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为权健拉了那么多仇恨,最主要的原因是重新叙述了内蒙古小女孩周洋之死,并且话里话外把周洋的死亡归因于一度停止化疗,转而服用权健产品。生命是最可宝贵的,一个孩子的死亡,令人无限惋惜。权健是卖保健品的,惯于夸大宣传忽悠人,销售模式又是那种与传销扯不清关系的所谓直销,可以说集齐了引人反感的几大要素。

当有人说,这家公司不仅谋财,而且还害命的时候,公众的情绪很容易就被调动起来了。如果说“丁香医生”的文章还是在拐弯抹角地暗示,是权健害死了周洋,到了该文引发的舆论漩涡中,这个因果关系就被“坐实”了。很多人,尤其一些西医及其拥趸们,直接就把用权健产品当做了导致周洋死亡的原因。他们的意思仿佛是,如果周洋从来没有接触权健,不中断化疗,她早就可以痊愈了,像别的孩子一样该上学上学,该玩耍玩耍了。

在这个“诡辩”引爆了舆论后,舆论的矛头就转向了保健品行业乱相,以及对权健整体上的质疑。这已经变成两个议题了:一是权健耽误了患者治疗,把人给“害死”了,二是保健品行业应该整治。

权健已经因虚假宣传而被立案调查,可以说第二个议题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与此同时,第一个议题还没有被深入讨论。本文讨论的仍是第一个议题,即,权健跟周洋的死亡有多大关系,以及到底怎么看周洋的治疗过程。事情真的如西医粉说的那样,周洋是被权健耽误了治疗才死亡的吗?答案是否定的。

周洋伯父的微博,上面留有一部分关于周洋治疗情况的信息,可以补充我们对整个事件过程的了解。

让我们再回顾一下周洋从生病到治疗再到死亡的时间线:

2012年3月,周洋在北京儿童医院确诊,患的是骶尾部恶性生殖细胞瘤,一种少见的小儿恶性肿瘤。确诊后,开始化疗。

2012年8月,进行第一次手术,切除了骶尾部的恶性肿瘤。初次手术后出现感染,直肠穿孔,手术后8天,又做了探查手术和直肠改道。

2012年11月,肿瘤再次复发,再次手术。

在周洋伯父上央视求助后,2012年12月15日,一个姓王的陌生人找到周洋的父亲周二力,向他介绍了权健。周二力前往天津,见到了权健的老板束昱辉。

2013年1月,周洋开始服用权健公司的产品。

2013年3月6日,周洋因肿瘤重新发作而回到医院,接受化疗,但化疗效果非常不理想,医生不停地换化疗方案。之后,周家发现权健将周洋作为案例宣传,并将权健告上法庭,但败诉。

2015年12月12日,周洋去世。

周洋的伯父周大力当年在北京后海摆摊卖煎饼,业余学习弹吉他。周洋父母因外出打工,曾将周洋交给他照顾,故而他跟侄女的感情很深。在周洋患病期间,周大力像对亲女儿一样尽全力救治,微博上也称周洋为女儿。在他人的建议下,周大力在2012年上了《星光大道》,借央视平台发出了求助信息。正是在那次节目播出后,权健找上了门。根据上述时间线,周洋是2013年1月开始使用权健产品的,3月6日,因肿瘤再次发作,回到医院(在赤峰)接受化疗。

周洋伯父的微博内容主要是谈周洋的病情。简单归纳,主要有如下几点信息。

首先是关于化疗。周洋伯父感叹化疗对周洋身体的摧残,不知道孩子能挺到什么时候,“人不可能花一辈子去化疗”。抱怨化疗没有作用。

其次,两次谈到周洋中断化疗,使用中药。一次是在2013年9月,说的很直接,因为化疗太多导致白血病和血小板急剧下降,被迫停止化疗,吃中药调理。接下来一次是在2013年12月,说“一直没有化疗,正在吃中药”。继使用权健产品而停止化疗以来,这是周洋第二次停止化疗,时间跨度超过前一次。至于中断化疗的原因,很简单,孩子身体受不了了。说白了,如果化疗一直不停,不用病魔肆虐,化疗就直接把孩子给杀死了。这是一个直接反驳权健耽误了周洋治疗的证据。当然,铁杆的西医粉同样也可以发现一个新的攻击点:原来害死周洋的,不止有权健,还有中药。

再次,周洋伯父在微博中两次说,周洋在治疗期间遭遇了医疗事故,由于医生的不负责任,第一次手术后七天没给引流,导致直肠穿孔。周洋伯父的说法可信度高。因为那些微博只是记录,并非在网上炒作当“医闹”,给医院施压,故而不存在夸大或者编造的可能。如果这个说法成立,那么周洋初次手术后发生感染,术后8天又做了探查手术和直肠改道,直接原因就是医生的不负责任而导致的严重医疗事故。初次手术后3个月,周洋的肿瘤就再次复发,二次手术切除,这么快复发不知道跟该起事故是否有关系。短短四个月,做了四次大手术,再加上化疗,四岁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如果要从治疗层面寻找周洋的主要死因,必定在这里了,而不是什么权健。

该医疗事故有没有被认定呢?应该是没有。我们知道,作为事实的医疗事故和在法律意义上被认定的医疗事故不是一回事,认定权掌握在谁的手中才是关键。一个来自内蒙古的农民家庭,跟北京的三甲医院,在权力上是不对等的。医疗事故没有被认定也不奇怪。

看完上述这些材料,你还会把权健和周洋的死联系在一起吗?从根子上说,周洋死于疾病,骶尾部生殖细胞瘤,一种较少见的癌症。但这话等于没说。非要从治疗的层面找原因的话,那么这责任在于西医,在于西医针对癌症的简单粗暴的治疗方法——手术+化疗+放疗。此外,还有医生的不负责任。有人会说这是给在给权健洗地。其实这跟洗地没有关系,而且这个地根本就不需要洗——权健已经因虚假宣传的问题被立案调查,他们将为忽悠付出代价。但是,在舆论场中,权健不应该替西医背锅。如果非要说周洋是因为治疗不当而死亡的,那么这个锅是西医的,不是权健的,也不是中药的。任何一个万众瞩目的舆论焦点都是个反思的好机会,如果讨论的方向正确,会有无数人受到教育,得到启示。相反,大众的认识会越来越模糊,社会的偏见会越来越深。

就周洋之死而言,这是一个反思西医的癌症治疗方式的契机。癌症是威胁人类健康的一大杀手,我们应该就如何看待当前主流的癌症治疗方式来一场深入的讨论,这是一个有益于公共利益的事情。相反,如果不去讨论,把锅甩给保健品,甩给中药,就是不反思西医治疗癌症的弊端,那将是对公共利益的伤害。

现代医学至今没搞明白癌症是怎么回事儿,只知道是细胞异常增殖。至于癌症是如何发生的,癌细胞是如何转移的,全都弄不清楚。搞不清楚原理,怎么可能发展出有效的治疗方法呢?这本来应当视作医学发展的阶段性问题,今天没搞清楚,不代表永远搞不清楚。可是西医粉猖狂得很,根本不承认现代医学有局限,不懂得实事求是是什么意思,不懂得谦虚是什么意思。

西医治疗癌症的标准流程是,手术+化疗+放疗。手术把肿瘤切除,化疗用来杀死体内残留的癌细胞。是否有可能通过化疗杀死全部癌细胞,使癌症得到治愈?理论上讲,可能,只要下药足够猛,癌细胞是可以被全部杀光的。可是,癌细胞的生命力远远强于普通细胞——这是公认的事实,那么,在用足够的剂量把癌细胞全部杀死之前,其他的好细胞就已经被杀光了,人就已经被化疗药物弄死了。换一个角度说,经历了化疗,只要人没死,那么癌细胞就一定不可能杀光,随时存在复发的可能。

西医只跟你谈化疗后癌症病人的“三年生存率”或者“五年存活率”,治愈,根本就不是西医治疗癌症的目标,想都不敢想。如果以三五年的生存为目标,那还不如保守治疗,喝中药,至少病人少受痛苦,还少花钱。另外,“三五年生存率”对中老年癌症患者多少还有点意义,对周洋这样的少年儿童,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根部治不好病,西医治疗方法却要榨干患者及其家庭。周洋一家被权健坑了多少钱?5000块。医院坑了周家多少钱呢?百倍不止。给周洋治疗榨干了一个大家庭、三个小家庭——周洋父母自不必说了,周洋伯父卖煎饼的钱也搭进去了,周洋的爷爷奶奶还卖掉了唯一一套养老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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